“他们都死了。”
医务员说,他扶着身旁的检测机器,语气很平静,镜片后的双眼被遮住了情绪,辨不清其中是悲伤、惋惜或者漠不关己。
“之前那个还有生命体征……”
“生命体征已消失。”
有哨兵露出震惊和痛恨的表情,医务员们沉默着记录实验体具体受损情况,一时间这个战舰中的医疗室里陷入了死般的寂静。
在这几乎凝滞的气氛中,弗罗里安侧头看了眼身后,那个唯一幸存的向导实验体。
裹着略宽大军装外套的男性向导脸上仍是不变的冷漠,赤裸的脚上青色筋络尽显,眼睛紧盯着医务员身后一张张的病床上的尸体,或者残躯。
他或许是很难过的。
弗罗里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——已经记录完毕的向导尸体被装入冷冻保存箱。这些从实验室中救出的向导……最终只剩他一个。
“精神力3s,身体素质堪比2s哨兵……真是不可思议。但是……”
“是哑巴?”
突然察觉到了什么,观察着屏幕上显示出的数据,医务员皱起了眉,回头询问将向导带过来的弗罗里安。
躺在大型检测仪中,以撒凝视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内壁,尾尖从衣摆下面伸出晃了晃,看起来倒也没有多少紧张恐惧的情绪。
“……发声系统一切正常,也没有什么致命伤痕。”医务员操作着检测仪,眉头紧锁,似是没有想到这唯一一个幸存的向导竟还会有这样的后遗症,语气开始带了些焦灼:“怎么可能会不能说话?”
“到现在为止,确实没有听到过他说出过一个字。”
弗罗里安仔细地回忆着,也有些被他的焦急传染,眼中向来沉静的大海也开始掀起波涛:“是实验造成的后果之一吗?”
“应该是,但……发声器官并没有受损的迹象怎么会……”
“会不会不是身体原因,是心理因素。”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女性哨兵医务员,提出了另一种猜想:“既然发声器官没有问题,那就是他自己不想说话,或者不会说话。”
“有这种可能!”闻言,调试着机器的医务员突然振奋起来:“实验不仅会造成严重的身体损伤,心理阴影必然不会少……赶紧回主星,交由专业些的心理医师进行心理状态评测。”
……并没有那些问题,不过说他“不会说话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。
在检测仪中的以撒对于外面的讨论听的一清二楚,有些无语地把尾巴缩了回去,阻止了精神海中墨水想要出来透气的行为:
只不过是残废系统的翻译插件出了问题罢了,听到的语言还可以直接翻译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无法被翻译。
意思就是他现在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,但别人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