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T书阁>网游>智斗小晚娘 > 18灰头土脸——谁能有我尴尬,没有人
    一场交涉就这么铩羽而归,不但钱没拿到手,人质也跑了,甚至连山贼头子都没能见上一面,我们就被那妖术给弄得晕头转向,真是气煞我也!可惜我那干爹玄真道人至今云游未归,要是他老人家在,这些雕虫小技简直不在话下,什么狗屁大当家二当家,全给老子提尿桶都不配。

    可是此时此刻,虎落平阳被犬欺,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,我难过,我愤懑,却毫无办法。

    烟袋油混着豆油,滑腻腻的贴在衣裤上,实在是不好受,我对着大镜子照了照,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,裤腿和衣袖上全是泥巴,虽说有些狼狈,倒也无损本公子的英明神武。

    丫环秋珠端着药壶,嫌弃道:“少爷这身衣裳怎么这么脏,还有您身上是什么味儿,也太冲鼻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你说话的份吗?”我正在气头上,指着她手里的药壶:“这到底怎么回事,他怎么又吃药,天天就知道吃药,我们老荣家赚了几个钱,全给他吃了药了!”

    旁边的春云用团扇在空中扇了扇,连忙劝道:“少爷休说这样的话,主君昨晚在外应酬,方才一进门就吐了一大口黑血,当时人就昏死过去了,把我们都吓坏了,看样子现在还没缓回来呢。”这时春云又讶异道:“咦?方才我叫阿来把这里的血污好好冲洗冲洗,怎么人还没来,这就干净了?”

    秋珠道:“这还用得着问呀,铁定是别的人把活干了呗。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活计,有人眼里看得见,有人看不见,越是看得到活的,便越有活做,最后操劳成疾,也落不着半个好字,还不如当个甩手掌柜,图个轻快的为好。”

    听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唱一和的,本公子脸上也多少有些挂不住,心想这乌绵平时顶多只是个头疼脑热,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?算了,这是急症,外人面前我又叫他一声晚娘,免不得要尽孝,本公子顺路去看一眼,就算是孝感动天了。

    窗外阳光明媚,正是玉兰花落瓣子的时候,廊下已经叠了绵软的一层,残香袅袅。乌绵倚在床上,正端着碗喝酸辣羹,我知道他稍后就要吃药了。这是他的习惯,喝了羹再吃药,便不会反胃,不至于把汤药全吐出来。

    他看到我进来,便微微皱起眉,把碗搁下,道:“你身上是什么味道,臭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么难闻吗?”我都被他讲得心虚了,抬臂嗅了嗅,随即用力振了振衣领,自傲道:“你懂什么,这可是男人味!”

    “下人都被你熏走了,去洗澡。”

    于是我还没说上两句话,又讪讪地被哄出来了。

    罢了,经历了昨晚那场风波,本少爷也饿了,不如先吃早饭填饱肚子,这时后厨的老陈却来告状,说穗娘昨晚在厨房偷吃包子,蒸屉里还剩十个肉包子,十个菜包子,全被她吃了。我当场是一口气没提上来,想不到新嫁的夫家人竟苛待她至此么?算了,我荣家也不是缺那几个包子,让她吃吧。

    上回小畜生做的莲子糕还剩几块,尚可果腹,我就着浓茶吃了,摸摸肚皮倒也觉得满足。

    坐在浴桶里,我拿胰子好好搓了搓,其实我自己也觉得烟袋油有些刺鼻,奈何太黏糊,差点搓了一层皮下来,总算把这股若有若无的难闻味道洗掉了。

    等我洗了澡,乌绵那头也喝过了药,哼着曲儿看账本,手指抚摸在纸面上,心情似乎不错。

    我单刀直入地走到床前,公事公办道:“大夫怎么说啊?”

    “只是小毛病,无碍。”他合上账本,似乎不愿多谈,翻了个身,伸手握住我的衣带,抬起眼睛,用那种勾引人的语气说道:“……要做么?”

    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,这都什么时候了,这厮竟然主动求欢,真是厕所里打灯,找死啊!我说:“你不是才、才吐了血。”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关系,”乌绵支撑着站起来,软绵绵地沓着鞋,隐隐咳嗽了两声,道:“你不是说,我赔给你几次也是应该的?”

    他的头发很长,倘若不用簪子斜斜挽着,如瀑的青丝便一直垂落到脚踝,黑发衬着雪白的亵衣,按理说应当是清水出芙蓉,可配着他那双艳丽的眼睛,有种别样的狐媚妖冶之态。

    坐茶馆的时候,那说书的小老儿总把人的眼睛叫作一对招子,那时候我还不解,今天忽然领悟到,眼睛里透着一个人的魂儿,有的人就是天生的风骚下贱,换句话说,那就是眼睛特别能招人。